良久，洛平都背對著恒席，肩膀微微顫抖。恒席站在她身後，目不轉睛地盯著她，並不安慰。

“若是不回去，你會殺了他嗎？”洛平強忍著哭泣，喃喃地問。

恒席沈默了許久，接了一片木棉花瓣走到洛平面前遞給了她，道：“鼠國，我曾去過一次，仙山上是那裏唯一下雪的地方，那雪花就似這木棉花瓣。鼠國皇城在那裏，暮遼出生在那裏，是皇城的小皇子。他見你時，是第一次出門辦差，結果就再也沒回去。”

“只是丟了一個人，有什麽大不了的，為何非要他回去，不回就要他死？”洛平固執地哭喊著，辯解著，對一個她陌生到極點的國家數落著。

恒席對她頗為動情，攬她入懷安慰道：“他是皇子，仙族之人，眉間的‘鼠’字偏偏是鼠國千百年來命運和秘密的隱藏之地，若被心懷叵測之人捉了，鼠國可能會由此被滅。權衡之下，只有將他護在鼠國才安全，若是他執意不回去，死了更安全。”

洛平推開她，喘著大氣嚷嚷著：“為什麽是他，為什麽不能是別人？”

恒席無奈地笑著，道：“我也很奇怪，為什麽他喜歡的是你，而不是鼠國裏的一個女子。這樣，你和他，甚至是我，都不用糾結了。”

他的‘甚至是我’裏，包含了太多意思，洛平正在傷心處，並沒有參透。

“那，讓他走吧。”洛平突然抹了眼淚，堅定地說。

恒席愕然，這是一個內心多麽倔強，多麽堅強的女子，她剛才對暮遼的只字不提，足以證明有多愛他，如今，竟可以這樣坦然地說出這句‘讓他走吧’。

“你覺得，在死和走之間，他會選擇哪個？”

“我跟你走。他就有選擇了。”洛平馬上接到，讓恒席又楞了那麽一瞬間。

“你是人，不好一直跟著我。”恒席不知道此刻還能說什麽，他不想破壞洛平的好身子，不想讓她做那件可怕的事情。

“要麽和我一起趕他走，要麽我死，你選一個吧。”恒席看著眼神清冷堅毅的洛平，竟然不知如何開口。

“那好，你走吧。”又是如此清冷之音，每一句都傷著恒席想保護她的心，每一句都讓他更加愛眼前的女子。

“做半妖吧。生活在地府，或者生活在瑤幻，人不人，妖不妖的淒慘活著，卻能和我永遠在一起。”恒席每一句都想告訴女子，他已經喜歡上了她，希望她能聽出來。

而洛平只是淺淺回了句：“好。”依然如刻刀般劃破了恒席的心。

“你等我，我去想辦法。”恒席隱了一半的身子突然停住，補了句：“跟他道個別吧。”

洛平固執地坐在那裏不肯去找暮遼，直到恒席拿著青玉杯趕來。洛平跟他交代了一番，飲下了太子之血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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